刘 英

虽然去年一部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着实让纪录片火了一阵子，但与电影、电视剧相比，纪录片毕竟还是属于小众艺术，尤其是自然类纪录片。有追求的自然类纪录片创作者当然不满足于“科教片”式的展示，而是将意境蕴含于画面之中，由纪实的品格上升为思维的品格，譬如央视一套《魅力纪录》栏目近期播出的一部自然类纪录片《生命的力量》。

《生命的力量》由日本放送协会与新西兰自然历史公司于2010年联合摄制，曾获得2011年第16届亚洲电视节“最佳纪录片系列高度推荐奖”、2011年第一届北京国际电影节“自然地理类最佳纪录片奖”等奖项。该片使用了大量的长镜头，跟随动物的运动，用特效表现出风云变幻、万物生长，大量的航拍镜头展现出壮阔的美感；运用自然光线、光度的强弱，光比的明与暗等，凝练写实性；运用蒙太奇的手法，切换自然中的不同场景，在视觉上吸引观众、震撼人心。然而，当镜头对准相伴而生的彗星兰和天蛾、以水果为食的鬃狼、同时哺育两只幼崽的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红袋鼠、以口孵来保护孩子的丽鱼，我们体会到的是生命的智慧和力量，意境由此而生。

曾经看过一个有关鸟类的纪录片，鸟在天上飞翔，摄影师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拍摄，那么自在舒服，人与鸟之间保持着友谊，让鸟儿目不斜视，翻山越岭，一路向北。当在《生命的力量》中再次频频获此感受时，突然明白了国际自然类电视节目主席帕萨·萨拉斯曾经说过的一段话：“自然类影片绝不只是动物、树和昆虫等非常近的镜头和放大镜头，还有被称为自然精神的东西。也就是说，拍摄自然类纪录片，首先需要摄制者对自然的热爱和了解，要懂得珍爱生命、尊重生命。它需要一种人文精神，而绝不只是为了追求感官刺激。”这里展示的动物、植物拥有与我们人类一样平等而珍贵的生命，一样经历生老病死、繁衍生息，一样要不断完善、进化自身以适应变化万千的环境。

这部纪录片带给观众的不单单是美的享受，更融入了一种生命的整合：日本西表岛上，琉球钝头蛇循着粘液痕迹追踪到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，慢慢靠近。观众内心会焦急万分，担忧蜗牛即将被吞入蛇腹的命运。当看到蜗牛未能逃脱时，又会感到无助和无奈，并感受到生物链的冷酷与无情。而当蜗牛变异成左旋蜗牛，从蛇口脱险时，又让观众不禁为生命的智慧而赞叹……这一切都令观众的心随着自然生命而跳动。

除了片中间或采访的一些科学家，《生命的力量》中似乎完全没有人类的身影，自然界中的动物自成系统，和谐相处。它进一步把思考的领域从自然界扩展到人类、扩展到人与自然的关系。实际上它在借大自然中生物的生存状态来观察人类的行为，反思人类未来的命运。或者说，它是从自然的角度解读人类，即将动物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。